上周,欧洲央行公布6月利率决议,将主要再融资操作利率从0.25%降至0.15%,将边际贷款利率从0.75%降至0.40%,将边际存款利率从0%降至-0.1%。欧元区首次出现央行所主导的负利率。
应该说,市场对欧洲央行将推出负利率政策的预期已存在了很长时间,只不过近段时间来,欧洲的经济数据较为积极,使该项政策一直引而不发。不过,上周公布的一系列经济数据均不及预期,一定程度上促使欧洲央行祭出这一非常规手段。
一方面,欧元区各国PMI全线下滑。Markit公布的数据显示,欧元区5月综合采购经理人指数PMI终值下修至53.5,低于初值和4月终值,也低于53.9的预期值,且企业连续第26个月降价。其中,德国综合采购经理指数PMI终值下修至55.6,较预期值低了0.5个百分点;法国综合PMI终值49.3,基本与预期持平,但服务业活动再度萎缩,5月服务业PMI仅录得49.1,3个月以来首次跌破50的枯荣线。另一方面,通缩风险依然笼罩欧元区。欧盟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,欧元区5月消费者物价指数(CPI)初值同比仅增长0.5%,低于预期的0.6%,以及4月的0.7%;欧元区5月核心CPI初值同比上涨0.7%,同样低于预期的0.8%,以及4月的1%。这与欧洲央行2%的通胀目标相去甚远,意味着通缩风险随时可能将本已微弱的经济复苏拖下水。
不过,尽管欧洲央行开始实施负利率政策,但效果有待观察。一般而言,对商业银行存储在央行的隔夜存款实行负利率,目的是迫使银行将资金投向实体经济。但自2012年7月开始,欧元区隔夜存款利率就已降到0,但银行仍将大量资金存放在央行账户,不愿投入实体经济。目前,欧元区隔夜存款规模已达7370亿欧元。
宏源证券在报告中指出,商业银行之所以愿意接受零利率,而将如此规模的欧元存在欧洲央行,一种可能是实体经济没有需求,银行资金贷不出去,但这显然不符合现实。因此,这一情况只能解释为银行惜贷—刚从欧债危机噩梦中走出的银行仍在继续修复其资产负债表,因此如果没有优质项目,宁可将存款以零利率存在央行账户。
有鉴于此,负利率促使银行放贷的效果存在很大不确定性。一方面,如果银行出于修复资产负债表的目的,宁可接受零利率存在欧洲央行也不放贷,那么零利率下调至-0.1%的影响可能也较有限。另一方面,此次隔夜贷款利率下降幅度大于隔夜存款利率,全面降息将缩窄银行存贷利差,可能会促使银行进一步惜贷。
当然,正如欧洲央行所称:“我们正对低通胀持续时间过长的风险作出反应”。除了实施负利率之外,欧洲央行同时宣布了旨在提高银行间流动性、改善货币传导机制的一系列货币政策措施,包括结束SMP(证券市场计划)冲销操作、延长固定利率全额分配回购操作、提供定向LTRO(长期再融资计划)等,并表示正在筹备ABS
(资产抵押债券)购买计划,即欧版QE。而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在议息会议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指出,降息与QE措施将推升通胀水平接近2%,如有必要,欧洲央行将迅速推出进一步的货币宽松政策。
对此,业内人士指出,欧元区中小企业就业人口在总就业人口中的占比超过50%,对于依赖银行业融资的欧元区来说,中小企业的信贷增长对于刺激需求、改善就业至关重要。从理论上讲,定向LTRO有望触发一波向私营部门的放贷行为,欧洲央行若直接购买ABS,更将提升中小企业贷款的流动性。若该行推出的一系列货币政策“组合拳”能显著刺激信贷增长,将实质性推进欧元区经济复苏进程。